张绣的大手一下子压住地图,一脸惊讶。杨修缓缓点了一下头:“郭祭酒处心积虑,示敌以弱,正是为了让袁绍心甘情愿地取道乌巢,进攻官渡。”
“可……可即便袁绍选择乌巢,我军又有什么好处呢?”张绣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。
杨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:“乌巢背靠大泽,水道纵横,滩涂交错,是兵家所谓乱地。郭祭酒既然让袁家把这一丸药乖乖吞下去,自然会裹些毒饵什么的。对付袁绍这样的庞然大物,这一味毒丸效力可不会太低。”
张绣听了这话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。原来白马也罢、延津也罢,都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,中间还藏了这么大心思。贾诩说得对,他还是做一个单纯的武人好了。
“所以我说将军不必为战局担忧,只消深垒死守。不出数月,必有变化……”说到这里,杨修的声调突然变了,狐狸眼一眯,“倒是将军自己,不仔细考虑一下吗?”
张绣面色一沉:“我有什么好考虑的。既已投效曹公,自然是尽心竭力。”杨修拿指头点点地图,一字一句道:“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。”
张绣猛地站起身来,烦躁地走了两步:“德祖,你不必绕圈子问了,我是不会说的。”
“若是将军无意,当初何必让我藏身帷幕之后呢?”杨修盯着他,不慌不忙地说,他的言辞像一枚铁针,一针一针刺着张绣的心防。张绣听到这话,颓然坐了回去,双手垂在膝盖上,黄色的面皮泛起疲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