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好吃的都留给她,方便面的调料包总是给她双份。他在大冷天帮她洗衣服,手指被冷水浸泡,弹吉他生成的茧就会乱七八糟地翘起来。
疲惫不堪的傍晚,他去接她下班,他们坐在拥挤的地铁里,他把她护在怀里,手臂圈成一座港湾。
他还在苍茫的深夜坐在床头给她唱情歌,狷介不羁的样子让罗素很想把他扑倒。
别的男人送花送口红送钻石,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弹琴唱歌。在她生日时站在公司楼下,拎着一个二手音箱唱祝你生日快乐。
那时的天边云霞飞舞,高楼下人来人往,罗素的同事兼老乡苏娅是一个三十岁的单身女人,她站在旁边羡慕得口水直淌。
她说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唱得这么不要脸,这爱也太汹涌磅礴了。
那时候罗素觉得,爱情可以伟大到抵抗所有的贫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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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音乐餐厅店面不断扩张,华丽的装潢彰显着老板的富庶,专门扩出来的舞台大厅里,放进了一架高雅的三角钢琴。
乐器和人一样,也分三六九等,当一个白衣姑娘坐在琴凳上妖娆弹琴,捉襟见肘的老虎便失业了,过得更加捉襟见肘。
越来越多的艺术院校毕业生像潮水一样涌进这个城市的餐厅和酒吧,专业锤炼与业余爱好抢饭碗,竞争惨烈。
老虎看清现实,却耿耿于怀。他背上吉他去拜名师,三百块一节的课程,来不及等他消化琢磨就上完了。钱花起来像水一样,挣起来却举步维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