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有几年了。但只是换个身子,我一直都在。”对方点了下肩膀上的新派蚀刻刺青,“我专用的。”
“我想起来了。”他说:“这边的信号干扰越来越严重了。”
“它还能运作就是值得庆幸的,所以为了不忘记重要的事,我在屋子下面建了个小型的服务器。”
“人也越来越少了。”他在前排桌子边坐下来。
“没办法。从我这代开始就一年比一年少。等到发电厂烧掉最后一点能源,就更不会有人了。”老板随即摇了摇头说:“但也说不准。”
“兴许大雪会先来一步。”
老板不置可否。“难得有客,想来点儿什么?牛肉火勺配羊汤?虽然都是合成的味道剂,但感觉还不错。”
“来碗清汤就好。”他说:“我还记得以前柜台后面总有个小男孩,脑袋上扣着虚拟现实头盔,不怎么爱说话。”
“那你是老主顾啊。这少说得十几年了吧。”老板的声音从后厨传来,“那是我孙子,现在也走了,在天鹅啥啥星来着,挺绕口的名字。不过走了也好,这里除了雪,啥也没有,出去是必然的。但那崽子走得利落,回都不回来了。老说这里信号不好,其实只是借口。”
“大家都这样。”
“是啊。没走时,我就看出来了,整天躲在头盔后面,无论是时间,还是空间,他就没在这里过。”老板端着碗出来,热气腾腾的。“老了老了。人一老就喜欢念叨。就像我爷爷,小时候他总是说这片土地上如何如何,有过哪些的辉煌,又出过多少的英雄、明星。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爱听,那时候一心想要走出去,可最后还是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