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以为上述本事可信的话,那么“黄莺”指的就是作者所钟爱的“郡妓”,诗所表现的就是戎昱与这位色艺双佳的女子难以割舍的恋情。但是这样理解又怕有求之过深或牵强附会之嫌;将此诗理解为作者搬家时,对故居翎毛花木的一腔深情,似乎亦有情理可言。
再一想,假如说后来的周邦彦《六丑·蔷薇谢后作》一词中所写的“长条牵衣”,是对储光羲《蔷薇歌》的“低边绿刺已牵衣”的引申和发挥的话,那么王实甫《西厢记》的那些以柳丝喻离情的唱词,则显然对这首小诗的“柳条藤蔓系离情”之句有所借取。与其说周邦彦和王实甫等是受了戎昱这首小诗的影响,不如说主要是受了那段“本事”的影响。所以此诗虽短,却颇费猜想。
明月夜留别[1]
李冶
离人无语月无声,明月有光人有情。
别后相思人似月,云间水上到层城[2]。
[注释]
[1]此诗录自《全唐诗》卷八〇五。
[2]层城:古代神话谓昆仑山之最高处(详见《水经注·河水》)。
[点评]
这是一首别具情致的留别诗。它出自妙龄女子之手,更令人产生别有一番的联想:这或许是在她远嫁他乡前夕,留赠其难以割舍的友人的。题旨无非是“万水千山心相连”,而句句以月作比,处处委婉动人。月有阴晴圆缺,而人之情却永远像“明月”之光那样明媚温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