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正值下班,公车站挤满人,我几乎找不到容脚之地。身后那人亦步亦趋,机车引擎声在我站稳的下一秒熄灭,挪了几步,却听到他轻声嗤笑,带着嘲讽,或者说自嘲:“夏昕,我又不是传染病人,何必连这几步距离都不肯给?”
汽笛交错着叫喊和嬉闹,这闹市中的声音将傅亚斯的话覆盖了一半,等车的人只听到“传染病”三字,蓦地散开,身畔突然变得空旷。我看着掩着口鼻的人,不敢再乱动,回头,恰好看到他弯着嘴角笑,像看到什么好笑的事。
我有些恼,想踹他几脚,刚又动作,猛然想起现在已不是以前,讪讪收回。
这个城市的喧闹像在此刻被按下暂停,傅亚斯愣愣地看着我,眼中的笑意荡然无存,只剩下艰难狼狈。好一会儿,他才像被按下慢放,缓慢而僵硬地放下情急间伸出来挡的手,声音像在甲醛里浸泡过,沉重木然,已无刚才的生气。
“你真的那么恨我吗?”
“我不恨你!”
“不恨我你会躲我躲了半年多?手机换了号码,消失得无影无踪?不恨我你会这样来惩罚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