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又闪过裴家第二小娘子那含笑凝睇的珠颜玉面。
不行,得争。
暗暗咬牙,握一握拳,苏味道心里较着劲,一路河上风景、舱中谈笑都没怎么留意。好容易等大船逆水而上,过了天津桥,自水门入苑,到得东宫修文馆一众选好的围宴之所,他们这一舱人下船,毫不意外地看到宴会上位已经被占得满满当当,给他们留下的座席位置,都是离宿儒学士们极远的偏僻外围。
这也没法,他只能随众入席坐定,伸长头颈望着宿儒学士和头船上的士子们谈笑会文,时刻留心等机会。正月晦日“送穷”祓禊和三月三上巳节颇有相似之处,都是要在水边宴乐,修文馆这次也摆了个“曲水流觞席”,数十文人沿着洛水河岸设案摆酒,以小叶舟送杯,轮流赋诗,众人品评。
按苏味道的经验,这种场合要博得上人瞩目,最方便的就是当场吟出技压群雄、格调高卓的妙篇,就象他在上元夜裴行俭家宴席上所做的那首《正月十五夜》一样,如今已传遍洛阳,和王勃之前那首《送杜少府之任蜀州》并称为近年来的“双绝”。
但他一起患得患失心,再怎么琢磨使力,心思总是飘忽不定,别说五律七律了,连一副好点的颔联颈联都得不着。越是着急,越是脑袋空空,大冷天的额头竟冒出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