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暖和两个舅舅很多年没见过面了,担心会有隔阂,她嗫嚅着:“阿娘,我不想离开东都。”
“那不成,你在城里待着,万一哪里不留神露了马脚,岂不前功尽弃?”布夫人理了理她腰上的宫绦,“依我说还是往冀州去,容冶舅舅素来疼你,十几年没聚过,却是每回家书都问你,还托人给你捎胭脂铅粉来。舅母也是好人,又温和又知礼,大家子的娘子出身,不能慢待了你。容与舅舅那里……”她蹙了蹙眉,“好虽好,唯恐不便。他未娶亲,公务也繁忙,怕是照应不了你。”
布暖对小舅舅还有些印象,记得他是个很谦逊的人,只是不爱说话。那年来东都给她带了两棵紫薇苗,现在都已经长成了树。
“我去长安。”她说,“我去看看容与舅舅。”
布夫人有些意外:“不去冀州吗?那里有舅母照料你,女孩儿家琐事多,也好有人说说话。”
“我想去长安看看大明宫。”布暖勉强笑了笑,“就算要流放,也要往花团锦簇的地方去。再说长安还有外祖母,即便不是嫡亲的,瞧着舅舅的面子,她也不会不待见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