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家如雪藕,藕断丝犹在。
既云色是空,如何受色戒。
钱生看毕,知其意念着邪,戏改旧诗答之。
诗曰:
云雨高唐此地非,好持半偈悟禅机。
予心已似沾泥絮,岂逐春风到处飞。
去凡看诗,知生秉正不回,怅然而退。
次日早起,偶往殿后闲步,行尽曲廊,向东竹扉静掩,上有额曰“小罗浮”,扉左壁上题诗一首,其外则有古梅数株。钱生疑是咏梅之作,近前细看。诗曰:
春风处处黄鸟啼,桃花李花争芳菲。
看至终篇,愕然惊异道:“此诗乃我昔年题于梅花楼上的,却是何人录在此处?”因此诘问无非,无非道:“既是相公佳作,还要请问大名,并乞示以令先尊官讳。”钱生道:“小生讳兰,贱字九畹,年方二十二岁,先君讳某,官至开府,”无非大喜道:“原来果是九畹相公,可怜尊夫人凝盼久矣!”钱生急问道:“可是赵友梅否?”无非道:“然,然,然。”遂急扣扉,内有双鬟应声出问,无非道:“火速报知,苏州的钱相公来了!”话声未绝,只见友梅花钿不整,常服素妆,迅步而出,抱生大哭道:“钱郎!钱郎!莫非梦中相会耶?”正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