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子曰:“向吾见若眉睫之间,吾因以得汝矣。今汝又言而信之。若规规然若丧父母[11],揭竿而求诸海也,女亡人哉[12]!惘惘乎[13]!汝欲反汝情性而无由入,可怜哉!”
注 释
[1]南荣趎:人名,姓南荣,名趎,庚桑楚的门徒。蹴然:恭顺不安的样子。[2]抱:持守,保持。[3]营营:劳苦奔波。[4]辟:开,这里指晓。[5]奔蜂:一种细腰小蜂。藿蠋:豆叶和豆虫。[6]越鸡:形体很小的荆鸡。鹄:一种体积很大的水鸟,俗称天鹅。[7]胡:何。[8]赢:装。[9]知:通作“智”。[10]朱愚:一说指侏儒,一说指愚昧。[11]规规然:失神失智的样子。[12]亡人:即丧失自然本性之人。[13]惘惘:恍惚迷惘的样子。
译 文
南荣趎恭敬地坐着,说:“像我这种年纪大了的人,该如何学习才可以达到你所说的这样的境界呢?”
庚桑楚说:“保存你的形体,护养你的本性,不要为谋取私利而使自己终日思虑,进而困苦不堪。这样做三年,就能达到我所说的那样的境界了。”
南荣趎说:“盲人的眼睛和寻常人的眼睛,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,但盲人的眼睛无法看到东西;聋子的耳朵和寻常人的耳朵,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,但聋子的耳朵无法听到声音;疯子的样子与寻常人的样子,表面上也没有什么不同,但疯子无法把持自己。外形和外形之间本是一样的,但对外物却有不同的感知,希望获得寻常人的正常感知,却始终没有得到。现在先生对我说:‘保存你的形体,护养你的本性,不要为谋取私利而使自己终日思虑,进而困苦不堪。’我只能入耳而无法入心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