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素将两只脚在沙发上乱蹬,口里连道:“胡说胡说!”
她这样地说着话时,已经在身上掏出了一块手绢,将脸来盖着。玉佩笑道:“好好地念书罢!不要胡思乱想了。我让你一个人躺着想想,不来打搅你!”
说毕,她笑着走了。
行素一人在屋子里,想想从前惜时的态度,觉得真是体贴周到,怎怪自己为他所动?这时固然恨极了惜时,但是心里虽然是恨他,果然能够把他办到回心转意,战胜了米锦华,也出了一口气。而且惜时这种人,在学生里面,性情是极好,学问也有个上中等,面貌更不在六十分以下,能把他夺回来,他有点小过失,也就可以把他饶恕了。这样想来,自己一味高抬着身份,不去和惜时接近,这一着棋可走错了。试想:若不和他见面,怎样可以解释误会?不能解释误会,彼此永久是站在不相投之地位上了。不过怎样去和他接近,却是一层困难。若在学校里去找他,彼此隔着系,老不容易见面,就是见着面,在许多的同学当面,也不便怎样去迁就他。要不然,便是到他住的寓所里去,然而他已经说过,让我过些时再去,倘若真的去了,他闭门不纳起来,那更让面子上搁不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