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倒是,上将军的铁血和他的温文是齐名的。上回目睹他训斥乳娘的场面就知道,他只是错长了一张善类的脸。这样推断来,他对她已经是很客气的了。
“那就是说,你是疼我的,对不对?”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,为什么要在这种“疼不疼”的问题上纠缠。有点像在调戏他,不过感觉很好。
上将军有些难堪,他从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,一个粉团子似的女孩儿灼灼看着他,问他疼不疼她。这个怎么回答?放在心里不行吗?一定要说出来吗?
他抬起食指反复抚触鼻梁,真有些开不了口。琢磨了半天,他语重心长地说:“暖儿啊,我同你阿爹是一样的,没有哪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女儿。”
布暖突然感到寒冷的悲哀,调过脸去喃喃:“这人真没意思,怎么扯上我阿爹了!你多大的年纪,要同我阿爹相提并论!”
他低声长叹:“我二十七了,大了你十二岁,还不够吗?”
她脸上挂不住,浮起深深的伤戚来:“二十七又怎么样?你大我十二岁就说同我阿爹一样,凭什么?”
大概世上最大的无奈就是年龄的鸿沟了吧!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。多少人为这个怅然若失,又束手无策。
慢慢走在回程的路上,路不甚长,希望一直走不到头。
日落时分,夕阳把人影拉得老长,斜斜铺在青石板路面上。一高一矮,的确像大人领着失途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