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荷马·巴伦。艾莫丽小姐也隔了许久才看见。那个黑仔提着篮子出出进进,但大门总是闭得紧紧的。偶然我们看见艾莫丽在窗口伫立片刻,就像那晚撒石灰的人所见的情形一样。她有六个月左右没在街上露面,这点倒是可以逆料;因为她父亲的毒素太厉害了,过去他曾一再摧毁艾莫丽过女性生活的机会,现在人死了,遗毒似乎依然存在着。
我们再看到艾莫丽时,她已变胖,头发也灰白了。再来几年中,她的头发越来越灰白,直到不能再变为止。然后就到她七十四岁去世,我们才再度看到那样的一头灰发,一个操劳一生的男子,头发大概也不过如此。
从那时候起,前面的大门始终关闭着,除了她四十岁左右时开过六七年,那是为了她开课教授瓷器绘画,她把楼下一个房间布置成画室,萨特利上校那一代人把女儿和孙女送到她这里学画,就像星期天送她们上教堂那么守时,那么认真,准还带二毛五分钱丢奉献箱。当时艾莫丽的捐税已经免除了。
后来新的一代成了本镇的骨干与重心,学画的孩子都长大了,走开了,也不再叫她们的孩子带着烦人的画具、妇女杂志剪下的画片,到她这里学画了。当最后一个学生离去后,她就把前门关闭了,永远关闭了。本镇开始实施邮政制度时,她拒绝让他们在门上钉号码牌和信箱。她根本不愿听他们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