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理性的固定部分将自身甚至隐藏在后悔和补过内,它向我们显示它的非脆弱性和坚固性,而我们对人的身份进行反思时常强调的是他的脆弱性和易受伤性。当我们谈论将自身引向他人的需要和缺乏时,我们马上就能看出这种说法是有局限的。但无论如何,正是由于自身内这一卓越部分的固定性,我们才有朋友是“另一个自身”这个著名的表达。[15]这一表达从此成了纯粹的学院性问题,亚里士多德以此还引出了其他一些问题,即,人是否应该爱自己胜于爱他人。他的用意很明确:如果自恋指的是友爱的实用或快乐方面,那么反对自恋的人就是有道理的;但如果他们不知道每人身上所可爱的乃是自身中的卓越者,思想部分,是理智,那么他们就搞错了。亚里士多德在此暗示出,尽管他似乎没有将之上升为问题,自反性从属于理性,因为事实上“理智总是选择对自身是最优秀的东西”;这一论据仅仅要求,反身性应在自身与他人之间被平等地分有。如此,友爱就可以是无私的,直到牺牲自己,因为根据卓越的理智与反身性的原始关系,无私已经根植于自身与自身的联系内。如有不足之处的话,那就是亚里士多德没有追究自身与自身之间是否存在友爱这回事;关于这个问题,亚里士多德这样说:“我们暂且将这问题放到一边。”要找到真正的回答,就要回过头来重新考察一个前所未有的更加根本的问题:“幸福的人是否需要朋友。”(Ⅸ,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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