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依然有血液的气息。
我鼻子一阵抽搐,肚子里的饥饿感似乎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。饥饿驱使着我,也向海里跑去。但我和老詹姆来迟了,当跑过去时,人们已经散开了。海水里一片脏污,但用手一捧,水里什么也没有。
“他们下手真快。”我说。
“那当然,这么多丧尸,才一具尸体。你们不是有句古话?僧多……”他比画了半天,似乎在已经干枯的脑仁里思索,但久久没有结果。
“粥少。”我替他比画出来。
“嗯嗯,粥少。”他满意地点点头,“真形象。”
索拉难病毒肆虐,于是在人类中间便有僧和粥的区别。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来着?我苦苦回忆,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了。
身为丧尸,其他都好,就这点坏处,能记得的事情越来越少。你也不能怪我,丧尸的大脑会慢慢枯萎,有时候晃脑袋,都能听到里面“咕咚咕咚”地响,仿佛脑干正像乒乓球一样在头骨里撞来撞去。每撞一次,能记得的事情就少一件,等大脑完全空掉之后,唯一剩下的感觉,就是饥饿了。饥饿不会要我的命——因为已经死过一次,但它也永远不会消逝,只会驱使着我去追逐活人,去撕扯血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