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接连好几天,奥利弗对他的新朋友们的这一切善行依然毫无知觉。日出日落,又再次日出日落,此后,又往复了好几回。这个孩子却依然平伸着身子,躺在那张不舒适的床上。发烧耗损了他的精力,使他变得日渐枯萎了。虫子蚕食死尸也比不上这种缓慢的低烧烤活人那样有把握。
奥利弗终于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和不安的梦幻中醒过来了,显得虚弱消瘦和苍白。他无力地在床上抬起身子,将脑袋枕在一只颤抖的胳膊上,焦虑不安地往四下里张望。
“我在哪个房间?我被带到了什么地方?”奥利弗问道,“这不是我过去睡觉的地方。”
他有气无力地说出这些话后,觉得太眩晕、太虚弱了。床头的帘子被迅速地拉开了。一位穿戴得整整齐齐、一丝不苟的慈母般的老太太拉开帘子后,从旁边的一张扶手椅上站起身。她一直坐在那儿做针线活。
“嘘,亲爱的,”老太太以轻柔的声音说道,“你必须非常安静,否则你又会生病。你一直病得很重——几乎再也没有比这更重了。躺下来,这才是乖孩子!”老太太说完,又将奥利弗的头轻轻地放回枕头上,然后,把他额角的头发往后捋平。她那么慈祥、深情地端详着他的脸,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那只干瘪的小手放进她的手里,并拉着她的手搂住自己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