兆龙眼见时候不早,宴席还没有动静,忍不住凑到卫璜耳根说,“师傅,我是不是到厨房那边看看?”
“这事你不用管,正主儿还没露面呢!”
兆龙嗯了声,拿起茶壶来正准备给高铭远和卫璜续水,猛听得身后风声响,转身一让,啪地声,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甩到桌上,两个茶碗被震得哗啦作响,茶汤也泼出来,但卫璜没动,高铭远也没动弹。
兆龙瞧清那是一团被火烧成硬疙瘩的黄泥,呆了呆,扭头朝黑影里喊道,“谁扔的?”
那方向没有人应声,卫璜倒是嘿嘿先乐了,“每年一次,黄鹞子总要闹这么一把!”
高铭远也饶有兴趣地打量桌上的那团泥巴,“今年会是什么,叫花子鸡吗?”
兆龙听到黄鹞子三字,心头猛地一跳,他隐隐还记得这个名字。当日在单皮子胡同,那个叫三金的瘸子,不就是黄鹞子的徒弟吗?
这才隐隐闻到泥土里面散发出一种奇怪的香气,却不单单是鸡肉的香味儿,还夹杂了鱼的鲜气。便在这时,听到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响,有两人走向湖心亭。借着光影,可以看清走在头前的是一个腆着大肚皮的矮胖汉子,五十多岁,青布短衫,敞着多毛的胸膛,满脸的横肉,眼珠子瞪得像一对铜铃,活脱脱是一副屠夫模样。
跟在后面的是一个跟兆龙差不多岁数的少年,他倒是长得极瘦,像竹竿子似的,脸色看上去苍白,被红灯笼一映,更加惹眼。这一矮一瘦走在一起,一个踱着方步横行,一个却上下起伏,对比强烈,让人不禁莞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