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”当大伙走上前去迎接他们几位时,安妮自言自语地说,“他也许并不比我更伤心。我无法相信他的前程就这么永远葬送了。他比我年轻,在感情上比我年轻,如果不在事实上的话。他作为一个男子汉,是比我年轻。他会重新振作起来,找到新的伴侣。”
大家相见了,作了介绍。哈维尔上校是个高大黝黑的男子,聪敏和善,腿有点跛,由于面目粗犷和身体欠佳的缘故,看上去比温特沃思上校老相得多。本威克中校看样子是三人中最年轻的,事实上也是如此,同他俩比起来,他是个小个子。他长着一副讨人喜欢的面孔,不过理所当然,神态比较忧郁,不太肯说话。
哈维尔上校虽然在举止上比不上温特沃思上校,但却是个极有教养的人,他为人真挚热情,乐于助人。哈维尔夫人不像丈夫那样教养有素,不过似乎同样很热情。两人和蔼可亲极了,因为那伙人是温特沃思上校的朋友,他俩便把他们统统看作自己的朋友。他们还极为亲切好客,一再恳请大伙同他们一起共进晚餐。众人推托说他们已在旅馆订好了晚餐,他俩虽然最后终于勉勉强强地认可了,但是对于温特沃思上校能把这样一伙朋友带到莱姆,而居然没有理所当然地想到和他们一起共进晚餐,仿佛感到有些生气。
从这件事里可以看出,他们对温特沃思上校怀有无比深厚的感情,殷勤好客到那样罕见的地步,实在令人为之神驰。他们的邀请不像通常意义上的礼尚往来,不像那种拘泥礼仪、炫耀自己的请客吃饭,因此安妮觉得,她要是和他的同事军官进一步交往下去,精神上不会得到安慰。她心里这么想:“他们本来都该是我的朋友。”她必须尽力克制自己,不要让情绪变得过于低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