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方才确实动了真怒,足见对那位贵主是用了心思,但即使如此还能够控制住自己,想清楚局势并顾及今后,可见其能。”她顿了一顿,若有所思道,“贺之方如此宠爱这个独子,不仅仅因为他是贺家唯一的血脉,也是因为他本身亦不差啊!有狠心弑兄鸩侄夺取节帅之位、有能耐笼络得前者几十年对其尊敬有加,还诞下了贺家唯一子嗣……这样的父母,教导出来的人,又怎会是只知骄横跋扈之人?线娘,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去!”
线娘皱着眉,不乐道:“娘子,这贺夷简无论是否有能力继承魏博,可他的心思,却不放到娘子身上,娘子美貌年少,河北大把的好儿郎,又何必非他不可?咱们不要理会他了不好么?”
“好儿郎再多,可有资格继承一镇旌节的,却也就那么几个。”李十七娘咬了咬唇,低不可察道,“谁叫我自己不是郎君呢?”她见线娘还待要说什么,眨了眨眼,忽然失笑道,“贺夷简方才那样对我,你当没有旁的原因吗——那位贵主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,我瞧她对贺夷简确实无心,但因我无意之中冒了赵郡李氏之名,这明明就是她的别院下人的责任,加上我此行也算是小小利用了她,听说贺六登门,立刻就报复了上来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