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觉得她跟平常一样漂亮,不管在哪方面,她都永远超过周围的人。”我回答说。
“哦,谢谢你!你说得对极了!”他叫了起来,“哦,你这么说,我十分感谢!”
“完全不必,”我傲慢地说,“你没有谢我的理由。”
“啊,科波菲尔少爷,”乌利亚说,“说实话,这正是我斗胆要对你说的心里话。尽管我很卑微,”他更起劲地擦着手,轮番看着手心和炉火,“尽管我母亲也很卑微,我们那个贫穷而清白的家也是如此,可是多年来,爱格妮斯的形象(我大着胆子把心里的秘密都告诉你,科波菲尔少爷,因为打从我有幸第一眼看到你坐在小马车里起,我就对你无话不谈)早就深埋在我的心里了。哦,科波菲尔少爷,就连我的爱格妮斯走过的地面,我都用多么纯洁的爱爱它呀!”
我相信,当时我有一个疯狂的念头,我真想抓起火炉里那通红的通条,用它把这家伙戳穿。这一念头,随着我全身一震,从我的胸中飞出,犹如一颗子弹射出枪膛。但是,爱格妮斯的形象,虽然受到了这红毛畜生妄念的侮辱,却依然留在我的心中,使我头晕目眩(这时我看他坐在那儿,全身扭动着,仿佛他那卑鄙的灵魂正在折磨着他的躯体)。他似乎在我眼前膨胀了,长大了;屋子里好像充满了他说话的回声。我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(这种感觉也许每个人多少都曾有过),我觉得,这一切以前某个时候曾经发生过,而且我也知道他接下去要说什么。这种奇怪的感觉完全控制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