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若此人所念不在千秋,以这般谋略及手段,将会撑起一副什么样的野心?这二国之战局与天下之大事,又将演变成什么样?
沈毓章没让自己继续深思下去。
他看向手中捏着的军报。那里面除了江豫燃的奏表,还有一封发自卓少炎帐下的信函。
至是,她长留于军前,迟迟不回表亦不归京是因为什么,他已无须再赘问。但他一想到那个男人的城府、心机、谋略与手段,再念卓少炎对其的情深、信任与付出,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压制的怒气与担忧。
怀着这样的情绪,沈毓章收起江豫燃之表,拆开卓少炎之信。而他在展开薄笺后,却又立刻愣住了。
这信,竟非卓少炎所写。
信上墨迹,笔势雄劲有力,字如龙蛇腾跃,见信一如睹人。
与大平折威将军沈氏毓章书
兄敬启:
盖少炎以兄称谓将军,淖自当从少炎之谓,望兄勿怪。
淖与兄自去岁一别,至今已近半载,虽未常通书信,然多于少炎处得闻兄事,知兄夙兴夜寐,辅佐少帝,功未抵劳。今大平良臣日出,家国康宁,军马益壮,黎庶协和,多赖兄之治也。
兄负大才,欲复前烈,力致太平,挽江山社稷于不败,此淖所敬者。逢戚氏遽乱,晋室分崩,若兄有所图,本可趁隙北进而亟取,然兄腔怀万民,以淖寒夜数言而闭藏干戈,视少炎止兵疆境而不罪,此淖所尊者。天下苦战火久矣,兄承一国之重,愿以苍生为先,化仇雠故敌为纯诚君友,殄灭诛伐,共襄国是,此淖所重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