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墅定期有人来打扫,欠缺的是少个会做饭的阿姨。
昨天,谭峭难得路过造访。时近午后,岛上的饭馆都已封炉打烊。好不容易问到一家小饭馆,说是饭也没有了,菜也卖光了,只有一条鳜鱼养在水里,可以做碗鱼汤充饥。他扭头想走,谭峭却觉得不错,拉着他走进那家小饭馆。
饭馆临湖而筑,准确说是店门在街上,小楼架在湖岸上,房屋下面架空,可以系船或做船坞,是水乡小镇常见的河房。店主先领他从店堂里的一个窟窿里步下石码头,从水里拎起一只扁圆形的篾篓,篓里果真有一条活鳜鱼,两斤多点。称重买下鱼后,店主便领着他从一架吱嘎作响的木扶梯登楼。楼上空无一人,窗外,碧波荡漾,鸥鸟翻飞。
“老板,有酒吗?”
“有绍兴黄酒。”
“来半斤。”
“不,来一斤。”
一斤黄酒,一条鳜鱼,面对湖光山色,一顿饭两人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。
“嗯……拜师兄所赐,”姜白站起身伸了伸腿,“嗯……”
他站在壁炉上方一个老太太的画像前,举起双手,“我实现了我的诺言。”他双手合十,对她拜拜,“我辞职打赌打赢了。”事实正是如此,他成了苏州极富有的珠宝商之一。然而,他好像仍不满足。扶正领带,他穿上那件笔挺的毛涤大衣,拿过手套和皮包,大摇大摆地下了楼。他虽然打赌打赢了,但是并不快活。他像一头大公猪,想在苏州这片富饶的土地上挖掘到更大更熟的松露——和田玉。到处都是外地人,整个街区都是轰轰隆隆的汽车和吵吵嚷嚷的孩子,男人们在人行道上喝啤酒吃烧烤。这里的店面租金飞涨,仿佛一夜之间,那些旗袍店、梳子店、茶室都改头换面成了玉器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