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楚梅早看破了一切,牵着小丙手:“尽人之力为天下筹谋,可这天下永在,人却无论如何逃不过生老病死,所以世上没有可真正做到头的事,选最最要紧的尽力去做便是不违良心,倘若真以为一人之力可以彻底改天换地,那定然是另外一种不自量力的刚并自用了。”
她静静听,见沈楚梅爱意的眼神,轻轻垂着,目光柔和的将她整个遮蔽了。
沈楚梅像抱着全世界,在她额上吻了吻说:“轻减人丁徭役摊丁入亩是为了使得百姓可以在国土上自由行走,百姓可自由行走是为了繁华贸易,大举推动官学是为了广开民智,使得百姓在自由之后可以更容易学得一技之长而傍身。推动荆南书院是为了削弱科举,使得天下之才物尽其用。巩固吏部大考细章,是杜绝党争误国,这几样做得好,咱们功成身退,对得起旁人了。”
赵小丙想了想,补充道:“我与云乡在北大营定的五十年夺辽大计,其实并非是我当真确定夺辽需要五十年之久,只是觉得有一件事可以统一人心至少五十年之久,才能保住你我推动之政策得以彻底成为规则。也是为了头悬一剑,告诉天下人只富不强无已保住富贵,富贵而兵强马壮才是长久之策,所以强军也需要个口实成为惯例,每年三成的军饷,着实不是个轻松的事情。但是只怕难后人日子好了,难保还有这份居安思危,富贵不糜的心智,所以倘若你我真要全身而退,也要选好接班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