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尼斯的第二个梦将分析向前推进了一步,我将尽可能地借此梦境描述我所用的分析技巧。这个梦是这样的:他在浴室里尿尿,有个人进来了,朝着他的耳朵打了一枪并把它打了下来。当他告诉我这个梦的时候,他正用各式花样搭着积木。他向我解释他的积木游戏——他用四块积木代表肯尼斯自己、父亲、哥哥和保姆玛丽。这些人都睡在不同的房间里(房间也是积木搭起来的),后来玛丽起床了,拿着一根棍子(另一块积木)向他走过来。因为他做错了事(后来知道他做错的事是自慰与尿床),所以玛丽要罚他。而当她用棍子打他的时候,他开始帮她自慰,于是她立刻就不再打他。当她又开始打他时,他便又帮她自慰,她就又不打他了。这个过程周而复始,直到最后她威胁说要用棍子打死他,他哥哥前来营救。
当肯尼斯最终从这些游戏与联想中明白,原来他真的怕玛丽,对此他自己也颇感惊讶。与此同时,他对父母的惧怕之情也部分浮上水面。他的联想清晰地显示出,在他对玛丽的惧怕背后,掩藏着他对坏母亲的恐惧,也有对作为阉割者的父亲的恐惧。在梦中的浴室里朝他开枪、打掉他耳朵的人,就代表他的父亲,而浴室正是他经常帮保姆进行自慰的地方。
在肯尼斯的幻想里,他的父母永远在性交,他对父母联合起来对付他的恐惧,是分析中非常重要的部分。在作了许多相应观察之后,我意识到,对“有阴茎的女人”的恐惧源自肯尼斯在发展早期就形成的性理论,即在性交时母亲把父亲的阴茎收入自己的身体,所以“有阴茎的女人”其实代表了父母两人,彼此结合在一起。[79]关于这些观察,我在《俄狄浦斯冲突的早期情结》(1928)中提过,也将在本书第二部分(第八章)中详述。我将借此素材描述我的观点:在肯尼斯的梦中,首先袭击他的是个男人,然后是玛丽。他的联想显示,玛丽就是那个“有阴茎的女人”,代表母亲与父亲结合在一起。父亲一开始是以一个男人的形象出现的,而在梦的后半段,只剩下了阴茎,以及玛丽用来打他的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