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后来,佐伊记起了那天早上妈妈的尖叫,她清楚,自己不能责备妈妈。
保守这个秘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大错特错,甚至有些幼稚,但正是这种幼稚让佐伊觉得舒服些。有史以来第一次,她看到了妈妈像个小女孩的样子:刚刚犯错的小女孩,刚刚搞砸了一切,只想努力弥补。
没错,她妈妈是该看说明书,看看副作用,就跟佐伊看到哥哥躺在床上就应该走进去一样。她本来可以走进哥哥的房间,坐在床边,抓住他的大脚甩一下说:“笨蛋,你怎么了?”
或许扎克就会跟她说,如果扎克告诉了她,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,那佐伊就会去找爸爸,让爸爸“好好处理”,这样她爸爸就会处理好。佐伊看了看爸爸,看了看这个家里唯一无辜的人——他四肢着地,仔细研究着那把锁。他会带大家离开的。只要有机会,他绝对可以处理好一切。他只是没有机会来处理扎克这件事。
这样不好,永远都不会好,但感觉就像她心里的结渐渐松解,而且她没有抗拒。有的时候,佐伊发现,自己大笑或者有所期待的时候,会觉得情况稍稍好转,但这时,她就会马上克制住自己。她总认为,一切好起来就意味着遗忘扎克,背叛扎克,不过,现在不一样了,她好像学会了一种方法,既能记住两个人的争执,也能记得两个人的欢笑,笑到脸都抽筋;她记得他们谁都不理谁的日子,也记得他们无所不谈的日子;记得他们瞒住对方的秘密,也记得他们分享给对方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