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鸦片酊终于生效了,”姑娘从床边站起来,小声地说道,“不过现在可能太迟了。”
她急忙戴上女帽,披上围巾,惊恐万状地不时往四下里看看,仿佛尽管有那一剂安眠药水,她仍无时无刻地感到赛克斯的那只笨重的手搁在她肩上的压力似的。而后,她轻轻地俯身于床上,在抢劫犯的嘴上吻了一下,然后一声不响地打开房门,又随手关上,匆匆地离开那幢房子。
在一处黑咕隆咚的小巷里,更夫已报过九点半。南希得经过这条小巷才能到达大街。
“九点半过了很久了吗?”姑娘问道。
“再过一刻钟就敲十点了。”更夫说着,举起灯笼照了她的脸。
“至少要一小时以上我才到得了那儿。”南希咕哝道。她敏捷地和他擦肩而过,迅速地沿大街而行。从斯皮托尔菲尔兹到伦敦西区,她沿途穿过的偏僻小巷和小路上的许多商店已经陆续打烊。大钟敲了十时,她心里更加焦躁不安了。她沿着狭窄的人行道狂奔,一路上用肘部把过往行人推向一边,几乎在马头下面猛冲着穿过拥挤的马路,这里,一群群行人正在急不可耐地等着马车过去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