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诉我,小姐,是不是我舅舅不可以单独和我出去散步?”
佛洛尔无话可说,只能回答:“当然可以,先生。”
“那么来吧,舅舅。——小姐,把他的手杖和帽子拿来……”
“不过他平时没有我陪是不出去的——是不是,先生?”
“是的,腓列普,是的,我随时要她服侍……”
佛洛尔道:“还是坐车的好。”
“对,咱们坐车出去吧。”老头儿只想在他两个魔王之间做和事佬。
“舅舅,要是不和我一路走着去散步,我从此不来了;足见伊苏屯人说的不错:你是被勃拉齐埃小姐捏在手里,不得自由。”腓列普又恶狠狠的瞅着佛洛尔,说道,“我舅舅爱你吧,好得很!你不爱我舅舅吧,也在情理之中。但是你叫他受罪……那可不行!一个人想得遗产,也要靠巴结得来。——舅舅,你来么?……”
可怜的脓包愁眉苦脸,委决不下,望望佛洛尔,望望外甥;腓列普看了说:
“啊!原来如此!好吧,舅舅,再见了。——至于你,小姐,我在此有礼了。”
他走到门口突然掉转身来,又撞见佛洛尔做手势威吓他舅舅。
他道:“舅舅,你要愿意和我散步,过一会在大门口等我;我上奥勋先生家走一趟,只消十分钟……要是咱们俩不能一块儿出门,我会打发好多人出门的。”
腓列普说完,穿过圣·约翰广场往奥勋家去。
腓列普的告密在奥勋家引起的风波,每个读者都预料得到。早上九点,埃隆老先生带着文件上门,发现奥勋违反习惯,已经叫人在堂屋里生了火。奥勋太太也大清早穿扮好了,坐在壁炉旁边的靠椅上。孙子和外孙被关在家里,从阿陶斐纳口中听到消息,说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,从上一天起就在酝酿。等到葛丽德把他们叫来,他们一看祖父母的排场大吃一惊,而且罩在他们头上的冷淡和怒气已有二十四小时之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