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4)变中不动型:李青山是作品中一个革命者的形象,但可能是由于作者缺乏对这类人物的感性认识和现实素材,因此在他的身上我们只体会到这是个斗争中成长起来的抗日领导者,却不见具体感人的成长过程和细致入微的行动描写。尽管是这样,萧红也没忘记刻画出此类人物性格的多层次性,李青山在最后一章用一种羞辱人格的“激将法”引导二里半抛弃一切,参加革命军便是生动的例证。
有关《生死场》的主题思想可以说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。有的认为萧红“只是表达心中的印象和感情,而从不鼓吹什么”[20];有的认为“虽然有抗日文学的一面,但主要是‘怀乡’和‘人道主义’”[21];有的认为是“农民对命运挣扎的乡土文学”[22];有的则认为萧红此小说主题是“由农民生活一变为抗日”,仅仅笼而统之地认为是“反帝反封建”[23]。笔者不反对该作品的主题是反帝反封建的说法,因为作品确实反映了这一主题,但这远远不够。反帝反封建几乎可以概括中国新文学史上所有意义积极的文学作品。因此,仅仅停留在《生死场》的主题是反帝反封建上,实在不能令人满意。
笔者认为《生死场》在思想内容方面一个鲜明的特征是:思想蕴藏量大,内容较为丰富,大主题套小主题的现象时有发生,在该作品中我们既能看到地主老爷的盘剥压榨,又能看到帝国主义的军事、文化、经济侵略;既能看到都市的腐败,又能看到农村的衰亡;既能看到老一辈的挫折,又能看到新一代的成长;既能看到妇女的艰辛、老人的凄惨,又能看到男人的兽性、孩童的天真……可以说一部《生死场》让读者领受到了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北方农村和都市,尽管有些是“略图”,但仍给那些没到过关外的读者以许多“明丽和新鲜”的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