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当斯把银印放在枕头底下,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肯离开。下一天,她清早起来穿扮齐整,教人通知父亲一起身就到花园里去。
九点半左右,父亲依着女儿的要求,搀了她手臂,沿着河滨,穿过王家大桥,走到阅兵场。刚进铁栅要穿过那大广场,奥当斯说:
“爸爸,咱们应该装作溜达的样子。”
“在这个地方溜达吗?……”父亲带着笑话她的口吻。
“咱们可以装作到博物馆去;告诉你,那边有几家卖小古董、卖图画的铺子……”她指着一些木屋说,那是靠着杜扬南街转角几所屋子的墙根盖的。
“你姨母住在这里呢……”
“我知道,别让她瞧见我们……”
“哎,你想干什么?”男爵走到离玛奈弗太太的窗子只有三十步左右的地方,忽然把她想起了。
奥当斯把父亲领到一家铺子的橱窗前面,正对南德府,坐落在沿着卢浮宫长廊一带的屋子的转角上。她走进店堂;父亲却站在外边,专心望着那小娘儿的窗子。昨天晚上,她已经在老少年心中留下印象,仿佛预先抚慰他将要受到的创伤似的,此刻他要把太太的主意来实地试验了。
“还是回头去找小家碧玉吧,”他想起玛奈弗太太生得那么十全十美,那么可爱,“有了这个女人,我可以马上忘掉贪得无厌的玉才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