仆固怀恩苦笑一声,“老弟你信不信?倘若我今天卸了兵权回京,明天就会曝尸荒野。早些年我与郭子仪对宫中内监打压甚重,眼下……我与他们已然势同水火。”
骆元光当即起身抱拳,“在下愿陪郡王一同卸甲!陪郡王一起回京!”
仆固怀恩没有想到,骆元光竟会做到如此地步,便听骆元光说:“平凉不能乱,回纥更不能起兵事,如今吐蕃虎视眈眈,平凉作为关外最后一道要冲,平凉若乱,两都危矣!”
仆固怀恩喝一大口酒,“你明白这个道理,可你阿爷不明白……”
仆固怀恩看着帐中被烈火烹煮的羊肉,出神地说:“若我猜得没错,你阿爷为扳倒我,宁愿叫你暗中挑起我与回纥矛盾,是也不是?”
骆元光心中一凛,但还是如实相告,“阿爷命我以你之名,于古灵台处,杀回纥人以祭祀先灵,逼你造反。”
仆固怀恩闻言怒极反笑,他狠声说:“糊涂至极!竟为私人恩怨,挑起两族仇怨!倘若回纥大举东进,吐蕃必然闻讯而动!皆是我大唐内忧外患,安史之乱后尚未调息,要将卷入无尽的战乱!这千古罪孽,他承担得起?!”
骆元光握紧拳头,年仅二十几岁的青年将军,尚能想到的问题,为什么在朝中势力漩涡中浸淫多年的阿爷,会想不明白?